香港上映Martin Parr紀錄片《怪雞Parr叔街拍日常》

香港上映Martin Parr紀錄片《怪雞Parr叔街拍日常》,香港國際攝影節 籌款放映特別場附紀念版戲票

Martin Parr這名字,在攝影界可謂無人不曉,他曾擔任著名攝影通訊社Magnum Photos主席,從事攝影半世紀的他,對推廣攝影藝術貢獻良多,因此還獲得大英帝國CBE司令勳章。這位英國攝影師以趣怪構圖及飽和色彩見稱,多年來在英國及世界各地拍攝不同社會階層,透過幽默的畫面揭示消費主義、旅遊文化與社會階級的荒誕面貌。

許多人對Martin Parr的經典作品不陌生,但你對他的早期攝影風格、拍攝時的狀態也瞭如指掌嗎?由Lee Shulman執導的紀錄片《怪雞Parr叔街拍日常》(I am Martin Parr)追溯其攝影人生,講述他如何從黑白轉型至到彩色攝影,更透過攝影師Bruce Gilden及妻子等人的訪談,剖析其作品背後的深意及生活趣事。

紀錄片重現他當年拍攝的珍貴片段,鏡頭還追隨如今的他推著步行輔助器,重返當年的拍攝地。雖然Martin Parr已年屆73歲,但他對周遭事物的好奇心從未減少,繼續咔嚓咔嚓攝下有趣畫面。

想知更多Martin Parr的趣事及生平故事,切勿錯過《怪雞Parr叔街拍日常》(I Am Martin Parr)。香港國際攝影節 將於6月18日與MOViE MOViE特別放映這齣紀錄片,為此還特別設計紀念版戲票,絕對值得珍藏。

《怪雞Parr叔街拍日常》(I Am Martin Parr) 紀錄片
時間:6月18日 (星期三) 7:45pm (片長66分鐘)
地點:太古城中心5樓MOViE MOViE Cityplaza
票價:港幣300元 (所有票款將自動捐入「藝術發展配對資助計劃」,用於資助及推廣更多攝影活動),門票可於Eventbrite 或私訊「顯影」 購買
同場加映:《香港攝影藝術家高志強口述歷史預告片》

支持香港國際攝影節 Support HKIPF

所有票款將自動捐入「藝術發展配對資助計劃」,用於資助更多藝術項目。根據《稅務條例》第八十八條,香港攝影文化協會為免稅慈善機構,捐款港幣一百元或以上可申請免稅。

如欲申請退稅,請在購票時填寫與身份證相同的英文全名,並於放映當日向接待處職員索取相關表格,現場提交後即可獲取退稅收據。

All ticket proceeds will be automatically donated to the “Art Development Matching Grants Scheme” to fund more art projects. According to Section 88 of the Inland Revenue Ordinance, the Hong Kong Photographic Culture Association is a tax-exempt charitable organization, and donations of HK$100 or more can apply for tax exemption.

If you wish to apply for a tax refund, please fill in your full English name as it appears on your HKID card when purchasing your ticket, and ask the reception staff for the relevant form on the day of the screening. You will receive a tax refund receipt after submitting it on-site.

“I Am Martin Parr” HKIPF Fundraising Special Screening

British photographer Martin Parr is renowned for his intriguing compositions and rich colors in his photographs, which reveal the absurdity of consumerism, tourism culture, and social class. Many are familiar with his classic works, but do you know about his early works and shooting process?

The documentary “I Am Martin Parr,” directed by Lee Shulman, chronicles Parr’s photographic career, recounting his transition from black and white to color photography. Lee recorded the scene of Parr holding a walking aid and returning to his old shooting locations at the age of 73.

“I Am Martin Parr” HKIPF Fundraising Special Screening

Date: June 18, 19:45 (Wednesday)

Venue: MOViE MOViE Cityplaza

Price: 300HKD.

Tickets are available on Eventbrite and PhotogStory

「阿凡達」與「變裝皇后」 Martin Parr鏡頭下的牛津大學

作為首屈一指的頂尖學府,牛津大學給人的典型印象總是很嚴肅,以為學生們只懂得「狂讀書、寫論文」?其實他們的生活哲學是「work hard, play even harder」。現年67歲的英國攝影師Martin Parr,以他一向風趣的鏡頭,還原牛津莘莘學子們幽默的一面。

踏足f22 foto space觀賞展覽前,我一直好奇,Martin Parr與牛津大學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究竟是如何演變成同名書籍與展覽的?早於十九世紀,英國攝影先驅William Henry Fox Talbot已拍攝牛津大學建築,牛津大學博德利圖書館(Bodleian Libraries)早幾年籌款收藏該批作品時,身為攝影書籍收藏家的Martin Parr亦有份支持。逾一個半世紀後,圖書館負責人Richard Ovenden邀請Martin Parr拍攝校園生活,呈現不一樣的牛津面貌。

2015年的牛津劍橋賽艇比賽,一名觀眾將面部塗上象徵牛津大學的藍色。

別開生面划艇比賽

談及牛津大學,腦海中浮現出古老建築的畫面,其實它不僅有驕人的學術成就,還有豐富有趣的傳統。在2014年至2016年期間,Martin Parr穿梭校園每一處角落,捕捉學生與不同崗位人物的生活日常。一般的課堂照片、開學儀式、學院宴會及畢業照等固然有,最有趣是學院的不同傳統。在Wadham College舉辦的Queerfest活動上,男士們化身「變裝皇后」,飲酒跳舞玩得不亦樂乎。學校自1970年代起有一個名為「Trashing」的活動,當學生們完成最後考試時,便會互噴香檳及泡沫慶祝,現場恍如嘉年華,雖然校方對此活動不甚滿意,但學生們卻置若罔聞,繼續盡情玩樂,可見牛津學子們及時行樂的精神。

The Bedels officiate at University events, and are drawn from both the University and the town. 2015.

最著名的傳統,當然是有190年歷史的牛津劍橋賽艇比賽,每年在泰晤士河舉辦時,都引來大量群眾觀看,一名觀眾將面部塗上象徵牛津大學的藍色,令人想起電影《阿凡達》。另一邊廂,牛津大學學院之間每年亦舉辦「Summer Eights」划艇比賽,玩法非常獨特,不同賽艇前後出發,如果後面賽艇撞到前面艇隻,就可在翌日比賽取代其排位,最後冠軍隊的艇手更會被拋落河。更有趣是,原來牛津大學裏有許多特別崗位,在典禮時捧持儀杖的人員(Bedel),令人聯想起《魔戒》裏甘道夫的法杖;許多學院都有養龜,因此衍生養龜人的身份,每年學院之間還會舉辦烏龜比賽。

被畢業帽的帽穗遮住眼睛的人,是很典型的Martin Parr照片。

顛覆嚴肅 捕捉日常

五年前,Martin Parr曾在香港舉辦展覽「Hong Kong Parr」,顧名思義是他鏡頭下的港式生活場景,這些照片乍眼望去平平無奇,當仔細觀賞時,卻又能發現畫面中的趣味點,牛津大學的照片某程度延續這種風格。阿凡達式的藍面人、派對上的變裝皇后、被畢業帽的帽穗遮住眼睛的人、名為小貓的狗隻……完全顛覆牛津大學嚴肅觀感,其實他們也是普通而真實的人。

或許有人會覺得Martin Parr的照片不外如是,實際上他一直是位有爭議性的人物,當他在1994年加入著名的馬格蘭攝影通訊社(Magnum Photos)時,曾引來許多其他會員的非議之聲,幸好最後仍以三分之二的票數通過,並在2013至2017年間擔任主席。攝影大師布列松看完他的展覽曾說:「You are from a completely different planet to me」,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不過對Martin Parr而言,紀實攝影不一定要走進戰爭場地或貧窮地方,亦不一定烽火連天或千鈞一髮的場景才值得拍攝,他更喜歡將鏡頭聚焦在瑣碎之事,這些畫面看似隨意卻又充滿詼諧, 而且往往令人忍俊不禁,就如這系列牛津大學的照片。他或未能像布列松一樣拍攝出流芳百世的作品,但他捕捉的每一個畫面,往往帶有獨特看法,同樣值得觀者思考。

Martin Parr: Oxford

日期:即日至2020年2月15日

時間:2pm-7pm(星期二至六)

地址:灣仔摩理臣山道70-74號凱利商業大廈5樓f22 foto space  

原文見於果籽

曖昧相撲 by Dolly Faibyshev

隨性的構圖、詼諧的畫面、鮮豔的顏色,看美國攝影師Dolly Faibyshev的作品,很自然想起英國攝影師、Magnum Photos前主席Martin Parr的相片。Dolly Faibyshev鏡頭下的畫面,甚至比他更不和諧,色彩更濃豔,強硬直接的燈光(即使大白天也用閃光燈),有種突兀效果,然而細看卻總能發現相片中的趣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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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俄羅斯家庭,Dolly Faibyshev與其他移民一樣,自小對於所謂的「美國夢」有所幻想,自學攝影後,便用影像來探索所謂的「American Dream——它可能是很華麗的,同時又可能是很庸俗的。看她的照片,猜想她應該是個觀察力很敏銳的人,因為不管摔角比賽、時裝週還是寵物展,她總能找到那種有趣的瞬間。

Three Sumo champions perform at Sumo + Sushi at Playstation Theatre on Broadway
This was at the Playstation Theatre on Broadway and featured three Sumo world champions – Yama, who at 600 lbs is the “heaviest Japanese human being ever”, Byamba from Mongolia, and Ramy from Egypt. In total, they share 8 Pro Sumo Champion and World Sumo Champion Titles and 1500 lbs. I was drawn to their unconventional shapes, which are a juxtaposition to the bodies I photograph at Fashion Week. I’m drawn to spectacle and the nostalgia of this ancient Japanese practice and used their forms as a canvas for color. Ramy, Byamba, and Yama posing for photos.

Dolly Faibyshev居於紐約,有次機緣巧合得悉有相撲表演活動,她覺得與之前拍攝的題材截然不同,便拍攝下這系列《Sumo/相撲》照片。三位分別來日本、蒙古及埃及的相撲選手同場競技Dolly說這更像是一場表演性質的儀式及活動,並非真正的比賽,而她則以一向的風格來捕捉這三位巨人表演的有趣畫面,在飽和的色調下顯得很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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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像相撲》紐約攝影師Dolly Faibyshev作品展
日期:20181025日至1210
時間:上午11時至下午6 (逢星期三休息)
地點:.JPG(西環保德街620號保基大廈地下5號舖)

Edas Wong 街頭攝影的觀察力與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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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著名攝影師Elliott Erwitt說過,攝影是種觀察的藝術(Photography is an art of observation.),放在街頭攝影裡,尤其貼切。Martin Parr梅佳代的作品,總能捕捉日常生活的趣味一刻,正好印證Elliott Erwitt所說,(攝影)是從尋常的地方找到趣味的事物(It’s about finding something interesting in an ordinary place.)。香港街頭攝影師Edas Wong的作品,不但有這種異曲同工之妙,更充份展示了日常生活的巧合。

看Edas的作品,火炬變成煙囪、被輪胎裂開的欄杆……種種巧合背後,固然是過人的觀察力,非常難得的是,他照片裡的人物與環境往往產生有趣的互動,例如地鐵乘客的龍珠頭,還有站在海報女郎腋下捂鼻的女人,巧合得簡直不可思議——那張照片似乎是有味道的。Edas坦言某些作品有幸運成份,當時那位女士站在海報女郎腋下時,他心想如果她能捂鼻就太好了,果真讓他等到了這個畫面!

Edas正職是工程師,攝影完全是自學,拍攝過風景、沉迷過器材,2011年開始街頭攝影,對他而言,最想拍攝的不是何藩式美麗構圖,而是常人看不到的畫面。在街頭拍攝數年,他說觀察經驗可以累積,正如那幅捂鼻女子的畫面,便是他在街頭拍攝的直覺及心得。Edas說,攝影同樣需要想像力,他希望透過相片去引發大家的想像力,重新定義事物。

兒時經常獨自在家,Edas很喜歡幻想,直至而今,攝影某程度上也是表達他天馬行空想法的途徑。那張流汗浹背的男人相片,汗水印在衣衫上的痕跡,感覺好像卡通人物;另一幅室內光管與室外白雲並排在一齊的照片,絲毫沒有違和感。如果沒有這樣的想像力,許多人根本不會拍攝這樣的畫面。

攝影師固然要有好奇心,相比起攝影師的影響,Edas反而更喜歡看其他藝術流派的作品,例如野獸派、達達主義等。作為被港式無厘頭文化影響的一代,他笑說自己是用搞笑相片來訓練想像力,而更重要的是,他會不斷review自己的作品,從中學習提升。看他的網頁,他將作品細分為Coincidence、Surrealism及A Moment of Solitary等不同主題,這何嘗不是一種觀察力。

·如果你認同「顯影」有價,歡迎透過Payme( payme.hsbc/photogstory )支持。

不似攝影的攝影 Wolfgang Tillmans

Installation view, Wolfgang Tillmans , David Zwirner, Hong Kong, 2018 © Wolfgang Tillmans.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 London, Hong Kong (6)
Wolfgang Tillmans的作品大小及尺寸不一,有時甚至簡單用透明膠紙或長尾夾吊在牆上,看起來非常隨意。(卓納畫廊)

在德國藝術家Wolfgang Tillmans的展覽上,總是有人會忍不住問,為何他的作品這麼平庸,卻可以擺在畫廊裡做展覽?如果你也曾這麼想,或許正中藝術家下懷,因為他感興趣的,不是自己是否拍攝了一張出色的照片,而是觀眾觀看照片的反應。

要明白他的作品,先來了解他的世界。這位50歲的德國人,從小就是個喜歡發問的男孩,熱愛天文學的他在無窮宇宙中找到慰藉。觀星時經常有光學失真及能見度的問題,用不同儀器在不同天氣下會呈現不同的現象,所以他自小就明白,看待事物的方式可以是不一致的。

《蘇珊·奧伯貝克(無文胸樂隊)》(Susanne Oberbeck (No Bra),2016)與《派翠西亞》(Patricia, 2018)

1990年代他曾在英國Bournemouth & Poole College of Art & Design修習過兩年攝影理論課程,在此之前,18歲時他已使用黑白激光複印機來創作圖片。1995年出版第一本攝影集Wolfgang Tillmans》,就顯示出對攝影的探索,書中他將友人的肖像與世界各地的景觀並置在一起,玩味地將親密、趣味及社會批判融合,向社會制度及現實提出疑問。1998年的《Wolfgang Tillmans: Burg》及2005年的《Truth Study Center》更走進一步,從肖像、靜物到天文攝影,內容更多元化。

他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創作時自然沒有學院派那種嚴肅及技巧的包袱,所以當時攝影界及攝影畫廊也不太嚴肅對待他的作品,即使2000年他獲得英國當代藝術大獎透納獎(Turner Prize)、以首位用攝影為媒介及首位非英國籍的藝術家獲得此獎項時,仍有評論家認為他的作品不知所謂。還好當代藝術畫廊選擇了他,讓他繼續突破攝影的界線。

 

《切片》(Sections, 2017)與《CLC 004, 2017》

探索攝影的意義

在他的展覽中,不會將所有作品裝裱得美輪美奐,然後整齊地並列在牆上。他的作品大小及尺寸不一,有時甚至簡單用透明膠紙或長尾夾吊在牆上,看起來非常隨意。所以你看他的作品不會很享受,不會覺得他很了不起,感覺就是拍攝日常生活中的平常事情。其實每件作品的大小及位置都經過計算,形成不一般的觀展經驗。看他的作品,不是看他如何拍攝或者拍攝了什麼,除了感官上的刺激,他也想激發你去質問攝影的意義及本質,它為何要做成這樣?作為觀眾又是否要一味地同意呢?

我曾看過他的畫冊,有時也覺平平無奇,甚至不明其拍攝動機,沒有太多的隱喻,也沒有Martin Parr那種令人會心一笑的趣味點。不過有些作品,仍是會嚇你一跳的,尤其在畫廊觀展時。記得他有幅特寫陰莖的作品,大大張照片巨細無遺,看得人臉都紅。這種視覺上的衝擊,直接轉化成觀眾的反應,非常玩味。他不避諱觸碰性的主題,但不會像Terry Richardson及其徒弟新田桂一那樣過份渲染,甚至以此為賣點。

 

Installation view, Wolfgang Tillmans , David Zwirner, Hong Kong, 2018 © Wolfgang Tillmans.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 London, Hong Kong (3)
卓納畫廊展覽現場

看他最近在香港舉辦的展覽,玩味感覺不太強烈,橫跨畫廊的兩層空間,展示他的新舊肖像及靜物攝影作品。細心留意的話,仍能看到他一向創作的心思,他會將某些作品放大,就如那幅鳥瞰撒哈拉沙漠的巨大照片,近乎無窮無盡的細節帶來視覺上的衝擊;有些作品一如既往細細張並列,形成有趣的對比,讓觀者在過程中感受到他的聯繫。1993年時他曾拍攝澳門與大陸的邊境,25年後另一幅在上水的作品,同樣透過跨越邊界的相片,把看不見的地域差異顯示出來。

Installation view, Wolfgang Tillmans , David Zwirner, Hong Kong, 2018 © Wolfgang Tillmans.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 London, Hong Kong (5)
《從香港看深圳,a-b》(Shenzhen from Hong Kong, a-b, 2018)

Installation view, Wolfgang Tillmans , David Zwirner, Hong Kong, 2018 © Wolfgang Tillmans. Courtesy David Zwirner, New York, London, Hong Kong (7)
左《冰箱靜物》(Freezer Still Life, 2017)與右《玩紙牌,香港》(Playing cards, Hong Kong, 2018)

 

在展覽現場他說起當年來港的感受,「那是我第一次來亞洲,對這個地方幾乎一無所知,也覺得自己的觀察很表面。」當時他在街上拍攝了一群菲律賓女人席地而坐的畫面,這對於當時的他或許是很新鮮的畫面(另一幅電視記者訪問豬肉檔的作品相信也是如此),25年當他再踏足香港時,原來此情此景仍在,這次他拍攝的是一班菲律賓女人在玩紙牌。同場還有他的紅外線自拍作品,以及他用複印機將具體事物與抽象圖片結合的作品,在在顯示出他多元的創作手法。

1990年代末時,他已認為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照片,沒有必要再以這種方式生產更多的照片,所以當時他突然轉向拍攝一些不太真實的畫面,一些比較抽象的圖像。而今更是一個影像氾濫、無處不在的年代,他想以深刻的手法提醒大家,究竟攝影還有什麼作用。

《伊芙琳(日食之後)》(Evelene(Post Solar Eclipse),2017)《阿爾戈船員》(Argonaut, 2017)

《Wolfgang Tillmans》

日期:即日起至2018年512

地址:卓納畫廊(中環皇后大道中80H Queens 56樓)

等一個與藝術品撞衫的人 Stefan Dras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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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Matching Artworks

Art BaselArt Central下星期開幕,Asia Contemporary Art ShowHarbour Art Fair今週末已率先開展,不論你為打卡還是真心喜歡藝術,可以預料的是,到時相信會人山人海。當你看藝術品的同時,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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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Matching Artworks

奧地利有位攝影師叫Stefan Draschan,就專門在巴黎、柏林及維也納的博物館,偷拍觀看藝術品的人。事緣幾年前,他在柏林看法國畫家Georges Braque作品時,見到有位男人坐在作品前的畫面很有趣,於是就拍攝了下來。幾個月後在慕尼黑及維也納又發現了這樣的巧合,於是決定系統地拍攝這樣的畫面,名為「People Matching Artworks」。這系列作品很有心思,相片中觀看者的裝扮或動作與藝術品形成有趣的巧合,其實這一切都是「設計」出來的,或者說是攝影師耐心等待的結果。

Stefan Draschan經常去比較多大件藝術品的博物館,如盧浮宮及Musee d’Orsay,因較易捕捉到有趣的畫面。他說拍攝這系列作品的心得就是耐性,仔細觀察與藝術品matching的參觀者出現。當他在博物館見到有趣服裝或造型的人時,就會開始追隨目標人物,等他們與藝術品產生對比的時候,就在其背後偷拍,詼諧畫面背後,可能是攝影師數日的等待。其實攝影師還有People Touching Artworks」、「People Sleeping in Museums」及「Couples Matching」、「Cars Matching Homes」等系列作品,不過相比之下就顯得不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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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cus Expo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Center, 2007》by Martin Parr

網上有評論認為,People Matching Artworks」作為一系列作品,角度與橫直度均不太統一,顯得很粗疏隨意。Martin Parr在2007年曾拍攝過一幅類似的作品《Crocus Expo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Center, 2007》,作品以水平、正面的角度拍攝,顯得很工整,相比之下Stefan Draschan的確相形見絀。不過,People Matching Artworks」作為一系列作品,要遷就所有角度都統一的話,拍攝難度相信更高,即使交由Martin Parr創作,也絕非易事。這系列照片可遇不可求,偶然捕捉一張相片或者可以,如果要拍攝數十甚至數百張,就不能單靠運氣了。

(二)From Martin Parr To Hong Kong Parr

「數碼年代下誕生很多攝影師,同時也出現很多垃圾照片。攝影不是為了按下快門而出現,而是為了表達想法、傳達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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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 Parr是馬格蘭攝影通訊社 (Magnum Photos)攝影師,也曾擔任通訊社主席。他的攝影生涯始於1970年代,從英國本土出發,多年來在世界各地不同城市拍攝,食物、人像、消費文化等,將藝術與紀實共融於同一鏡頭之下。

他沒有像通訊社的前輩們一樣走進戰爭場地或貧窮地方,而是在那些看似再普通不過的地方拍攝人們的生活百態,他的照片色彩鮮豔,往往帶有詼諧及諷刺意味,看似隨意又不乏趣味點。每個城市在他鏡頭下都是充滿幽默感的,所以當他將鏡頭瞄準香港,便有了廣東道的自由行、街市的豬肉佬、馬場的馬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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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Martin Parr在業餘攝影師爺爺的耳濡目染下對攝影產生興趣,1970年,他在前稱Manchester Polytechnic的曼徹斯特都會大學學習攝影,並於不久後成為職業攝影師。那個年代彩色攝影雖已誕生,但攝影藝術創作仍以黑白照片正宗,Parr早期的作品集《Bad Weather》(1982年)也是以黑白菲林拍攝。

1976年,美國攝影師William Eggleston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的彩色攝影個展,開始改變業界對彩色攝影的偏見,與Stephen Shore等人一同掀起彩色攝影革命。遠在大西洋另一端的Martin Parr也深受影響,他在1982年開始拍攝彩色照片,並將其帶入紀實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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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在乎Robert Frank等人推崇黑白攝影的論調,他認為紀實攝影不應有黑白或彩色之分,最重要的是照片如何講述故事,而他覺得彩色攝影能更好地展示色彩繽紛的世界。1986年,他出版第一本彩色攝影集《The Last Resort》,也幾乎是在這段時間,他停止拍攝黑白照片,直至現在。

即使是紀實攝影,他也沒有追隨前人的腳步拍攝社會運動那千鈞一發的場面,反而將鏡頭聚焦在瑣碎之事,沙灘、人群、食物、奇異表情,這些照片色調濃烈,往往令人忍俊不禁。與其他攝影師的宏觀及探索社會議題的作品相比,Martin Parr的照片自然顯得媚俗,有人說這些照片低俗、有人說帶有批判性,惹來不少爭議,以至後來1994年他加入馬格蘭時,通訊社裡仍有不少反對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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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看來,紀實是非常主觀的事,他時常舉的例子是,在大雪紛飛的夜晚拍攝,一張使用閃光燈,另一張用慢快門拍攝,結果是截然不同的畫面,究竟哪個才是真實?所以他並不在乎那些評論與解讀,他只是繼續以自己的方法去拍攝,去呈現他所見到的真實。那麼當他來到香港,所拍攝的又是哪一種真實呢?

一座城市有很多種面貌,在攝影師Michael WolfRomain Jacquet-Lagreze眼中是密不透風的石屎森林,同時又是充滿人情味與活力的社區。Martin Parr鏡頭下的香港,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場景,人們在墳場拜山、在景區拍照、在渡輪上看報紙、在廣東道的名店門外排隊、用望遠鏡在馬場觀看賽事。生活在這城市裡的人對這些畫面司空見慣,不要說專程拍攝了,甚至連駐足觀望的慾望也沒有,他卻以敏銳的觸覺捕捉下來,呈現他所看到的香港城市生活。

這些照片某程度上也延續其風格,乍眼望去平平無奇,是生活中熟悉的場景。當仔細觀賞時,卻又隱隱發現畫面中的趣味點,走神的眼睛、旅行社裡的「此處不換零錢」指示牌、名車與清潔工人所象徵的貧富懸殊、名店外的自由行遊客,無不充滿著幽默感或諷刺意味。

他說這次香港之行共拍攝3,000多張照片,僅挑選當中約30張集結成攝影集《Hong Kong Parr》,並結合《The Last Resort》及《Luxury》兩個系列舊作在香港舉辦首個攝影展。

PS:Martin Parr在2014年於黃竹坑BLINDSPOT GALLERY舉辦香港首個個展 。

(一)Martin Parr 彩色紀實攝影的實踐

看英國攝影師Martin Parr的作品,色調鮮豔飽滿、鏡頭畫面看似隨意卻又充滿詼諧,同時帶有諷刺味道,令人忍俊不禁。相比起其他Magnum Photos攝影師,他沒有走進戰爭場地或貧窮地方,而是在遊人如織的景區拍攝旅遊景點的人生百態。他或許未能像Robert Capa般拍攝出流芳百世的作品,但他捕捉的每一個畫面,往往帶有獨特看法,同樣也值得觀者去反思。

 

1952年,Martin Parr生於倫敦東南部的Surrey County,在業餘攝影師爺爺的耳濡目染下,小時候的他希望成為一名紀實攝影師。懷著這樣的夢想,1970年至1973年期間,他進入曼徹斯特都會大學(前稱Manchester Polytechnic)學習攝影,並於畢業後不久正式成為一名職業攝影師。

最初他以黑白攝影為主,早期的作品集《Bad Weather》(1982年)便是以黑白菲林拍攝,後來他受美國新彩色攝影(New Color Photography)運動影響(尤其是William Eggleston),轉而在1984年開始將彩色手法帶入紀實攝影。兩年後,他推出一本彩色攝影集《LAST RESORT》,這些作品與傳統的彩色照片截然不同,色彩濃烈之餘又帶有俗媚的感覺,在當時也被批評為低俗。 

GB. England. New Brighton. From ‘The Last Resort’. 1983-85.

然而Martin Parr卻不以為然,他覺得紀實是一種很主觀的東西,攝影師所呈現的畫面與真相有時並不是同一回事。他或許不及通訊社其他攝影師般充滿使命感,踏上戰場揭示戰爭的殘酷與無情,但他認為自己也在拍攝世界的真實面貌,他只是用自己的形式去表達想法,去呈現他主觀的紀實。雖然身為Magnum Photos攝影通訊社攝影師(後來還成為主席),但世人對他這位「異類」攝影師一直不乏爭議,當他仍是Magnum見習生時已有反對聲音,然而在1994年倫敦會議上,他還是以三分之二票數通過,成為通訊社成員。

儘管如此,爭議與批評並未隨之而去,1995年他在位於巴黎國家攝影中心(Centre National de la Photographie)舉辦展覽,當時布列松看完展覽後,更形容他是來自不同的星球。Martin Parr看似隨意詼諧的攝影手法,固然缺乏布列松的那種浪漫主義,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作品沒有深度,他只是以獨特的色彩和構圖,去呈現他心目中的紀實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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