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rdy Chu 當口罩成為香港新日常

It’s been a year since the outbreak of coronavirus pandemic emerged, photographer Birdy Chu document the life under the epidemic in 2020. Although everyone has been accustomed to living in the epidemic, it is still incredible to relive the past year’s moments.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epidemic, there were crowds of people lining up to buy masks. Meanwhile, the deserted shops on the streets also became the epitome of Hong Kong.

In one of the pictures, people line up to buy toilet paper and disinfection supplies, which became the new normal. “At that time, pharmacies would occasionally bring out things to sell. I tried to ask the first person waiting in line on the street. It’s sad and absurd that sometimes they didn’t even know what was in the line.”

On the other hand, the cute puppy wearing a mask and the masked girl contrast the young lady with long flowing hair in the billboard. Everything looks unusual. “Even during the festive Christmas holidays, there was still a depressive atmosphere. In one of the shopping malls in Tsim Sha Tsui, everyone lined up to take photos. In front of the beautiful Christmas illumination, three girls didn’t have any happy expressions even though they were photographed. ” It’s realistic yet rather strange.

武漢肺炎去年初在香港爆發,恍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轉眼已持續逾一年,疫情一波又一波,而今不僅不降反升、確診病例逾萬,佐敦更成為封鎖區,the best is yet to come。攝影師朱迅(Birdy)用紀實的鏡頭記錄疫症下的2020年,雖然大家早已習慣活在病毒氾濫時,然而重溫過去這年的大小瞬間,卻仍覺不可思議。

看着展覽現場的黑白照片,荒謬及超現實的畫面一幕幕浮現眼前。疫症開始時,到處是排隊買口罩及領口罩的人龍,鬧市中的藥房貼出「疫情告急求現金,全場貨品吐血價」的告示,冷清的店舖成為香港的縮影。在其中一張照片中,人們排隊買廁紙及消毒用品,畫面中的人龍望不到盡頭。「那時藥房會不定期拿東西出來賣,經常在街頭見到排隊的人龍,試過問排在首位的人,有時連本人也不知道在排甚麼。」很寫實,卻很荒謬。

不久後,口罩成為新日常,經歷過動盪不安的2019年,那種不能捉摸的恐慌情緒,仍繼續在蔓延。在朱迅的鏡頭下,穿着鞋子的可愛小狗戴着口罩、一對情侶在空曠冷清的尖沙嘴海旁互相依偎,一切日常均顯得不尋常。「即使在歡慶的聖誕假期,仍籠罩着壓抑的氣氛,在尖沙嘴商場的打卡位,大家排隊影相,在漂亮燈飾前面,三位少女望向拍照的手機,卻絲毫沒有開心的表情。」同樣寫實,卻很詭異。

寫實又超現實 生活習慣非必然

朱迅曾是攝影記者,2003年沙士的經歷仍歷歷在目,那時他在淘大花園、威爾斯親王醫院8A病房等重災區拍攝,「淘大花園冷清得可怕,即使大白天也四處無人;更恐怖是在8A病房拍攝完之後,我忽然發燒,當時真的非常害怕,幸好只是虛驚一場。」當去年武漢肺炎爆發、戴口罩再次成為日常時,他有感疫症又將會持續,於是一直記錄疫症下的香港生活。「雖然今次疫情的感覺不及沙士般恐怖,死亡率及後遺症也不及沙士,但上次到夏天已完結,反觀今次已經一年,還不見減緩的迹象。」

17年後,他的身份是香港城市大學媒體與傳播系講師,對他而言,新聞攝影就是要面對社會發生的事情,過去一年的焦點,自然是疫症。由朱迅策展的展覽「罩日」,除了他的黑白作品,也展出16位同學拍攝疫症歲月的照片,令展覽內容更豐富、廣泛,同時道出學生們的疫症經歷及看法。有學生的家庭因疫症出現經濟問題、有學生卻因此拉近與家人的關係、有學生以比較誇張的手法講述疫症,這些多元的照片令人見到香港人在疫症下不盡相同的生活狀態。

展覽是過去一年寫實又超現實的最佳寫照,這場疫症不但令戴口罩成為新日常,也衍生出很多新名詞,如社交距離、599G規例、Work From Home等,「更重要的是令我們明白,很多生活方式及習慣其實不是必然或必要,這值得好好反思。」

罩日

日期:即日至02月11日 /時間:9am-8:30pm(星期一至五)、9:30am-6pm(星期六)

地點:歌德藝廊及黑盒子(灣仔香港藝術中心十四樓)

·顯影 Instagram / Linkin.bio ·如果你認同「顯影」有價,歡迎透過PayMe( payme.hsbc/photogstory )支持。

啟德機場的最後歲月

那些年的集體回憶,九龍城區「鐵鳥」低飛的震撼畫面,許多人依然歷歷在目。廿載過後,昔日的機場變成沙中綫地盤,仰望天空只有樓盤天秤,以及一棟棟拔地而起的牙籤樓。啟德機場的最後歲月與都市幻變,曾留存在攝影師朱迅(Birdy)的鏡頭中,如今重遊故地不禁欷歔,「以前有飛機很超現實,現在的牙籤樓卻與這區很不協調,顯得格格不入。」





昔日飛機低飛的畫面,相信大家仍印象深刻。

上筆架山影飛機 偶遇發哥

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這不只是電影對白,也是朱迅的親身經歷。他依稀記得,以前一踏出啟德機場,「那陣潮濕的空氣迎鼻而來,就是回家的感覺。」1990年代初,他從這裏踏上往加拿大的飛機,移民或感無奈,但回歸那政權交替的變幻時刻,吸引他回流香港,用鏡頭記錄港人港事。他曾當過攝影記者,活躍於街頭,長期拍攝香港的遊行示威,2013年出版《我行我攝——香港遊行紀錄》,之後也拍攝過雨傘運動紀錄片《傘步》。若說最難忘的拍攝經歷,卻是啟德機場。

「有次在大廈天台拍攝,一架飛機從頭頂擦過,距離非常近,好像要撞向我,那刻我嚇得蹲低。」那刻震撼,開啟了他對機場的着迷,用半年時間記錄它的最後歲月。回想當年,他每日前往機場拍攝,不分晝夜、不管日曬雨淋,接近瘋狂狀態,也在黃大仙、觀塘、筆架山等不同角度拍攝,希望更全面地記錄機場的最後點滴。「在筆架山拍攝時,站的位置比飛機還要高,能見到整個降落過程,還試過偶遇發哥上山影飛機。」

啟德機場是全球其中一個最繁忙又身處鬧市的國際機場,1998年7月5日是機場最後一日,許多市民湧到機場一帶,可說是萬人空巷,專程來聽那嘈雜的引擎聲,與頭頂掠過的每架飛機合照。那天,朱迅由早拍攝到深夜,見證最後一班航班離開,「即使最後一日,航班亦好密集,四處都是圍觀的人,場面非常壯觀。」

這照片剛好捕捉了飛機在兩排民居之間飛過的景象。

高度限制不再 九龍城變天

逾廿年後重遊九龍城,依舊車水馬龍,昔日招牌林立的畫面慢慢消失,也再沒有飛機的轟鳴聲,可是走過衙前圍道,當年飛機越過民居的畫面又再湧現腦海。朱迅曾拍攝到飛機從侯王道的恩泉堂及漢寶海鮮城的上空飛過,他指着舊相片說:「當時漢寶海鮮城樓上裝有導航燈,現在已變成單幢式大廈。」另一張照片剛好捕捉到飛機在兩排民居之間飛過的景象,龐然大物與路面的汽車形成對比,如今重看依然覺得震撼。

他坦言最大的轉變,不只是機場的逝去,而是這區翻天覆地的改變。「以前這區的民居有高度限制,天空是沒有遮擋的,現在周圍都是牙籤樓,將來應該還會更多,我覺得很礙眼。」再踏上舊樓天台,蓬亂的天線架仍在,飛機低飛的畫面只能殘存記憶。在天台望向昔日跑道,啟德已變成一片爛地與工地,何嘗不是滄海桑田?「啟德機場曾經是香港的傳奇,我希望這些照片能令人重溫及了解啟德機場的輝煌事迹,認識這區的歷史。」

九龍城區的飛機與街道的招牌一樣,早已消失不見。/ 當年的漢寶海鮮城樓上裝有導航燈,現已變成單幢式大廈。

啟德機場影像回顧展 |日期::即日至4月22日  |地點:新蒲崗Mikiki地下中庭


·瀏覽「顯影 PhotogStory」 Instagram Facebook / IG攝影書店

·歡迎支持「顯影」繼續書寫攝影:PayMe / PayP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