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模攝影負負得正 還原缺失的士多風景

負片是常見的菲林,拍攝後會得到反轉的負像,底片影像的明暗與現實相反。90後藝術家李卓媛(Sharon)借用負像的概念,來拍攝倒模士多物件後的水泥,內凹的負空間在負像顯示下,負負得正重現物件消失的空間,還原缺失的士多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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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豉鯪魚罐頭、珍寶珠、樽裝可樂、益力多等都是士多常見的東西。

事情緣起整理奶奶遺物時,發現一批關於士多的照片。「原來爺爺一家1970年代曾在柴灣經營士多,在當時的木屋區前舖後居,後來這區要發展,搬遷前爺爺把店舖空間及每個角落仔細拍攝。」無意間挖掘出塵封的往事,她深感好奇,然而當她與爸爸重臨故地時,卻發現士多原址已成為一片水泥牆,過去的痕跡便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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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豉鯪魚罐頭、珍寶珠、樽裝可樂、益力多等都是士多常見的東西。

畢業於中大藝術系,及後從事陶瓷創作,她原意是用水泥為士多物件做標本,參考照片中見到的物件,在土瓜灣士多買來豆豉鯪魚罐頭、益力多、珍寶珠等食品,又問起父親關於士多的印象,再找來生抽王、高露潔牙膏等物件,然後在工作室一一倒模這60多件物品,儼然一項偌大工程。

李卓媛說,在倒模過程中,許多關於物件的資料會流失,只保留了形狀,文字及色彩均無法辨識。她想以此來借喻,近年香港的倒模式發展,也令某部分的城市景象慢慢消失。近些年她不時遠赴外國做藝術交流或當駐村藝術家,「每次回來,總覺得好似又再稍微不認得這個城市了,這種狀態與倒模一樣,是一種介於熟悉與陌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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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令我的立體作品多有一重閱讀空間。」

倒模是一種「攝影」

她沒接受任何攝影的訓練,然而影像總與她的創作不時偶遇,畢業作品以錄像拍攝陶瓷裝置,去年她在光影作坊舉辦首個個展時,展出多元化陶瓷作品,其中一系列以影像拍攝倒模手心的作品,看起來像一座山峰,令人嘖嘖稱奇。 「從事陶瓷創作的人對物料比較敏感,影像令我的立體作品有多一重閱讀的空間,提供另一個角度去呈現作品。」

對她來說,倒模就像是對物件的第一重「攝影」,留住了物件的形狀,同時製造出一個負的空間;第二重攝影是用相機對倒模水泥的拍攝,拍攝時她特意用測光,令物件留下很深的影子,她故意將影像轉為負像,遠看恍如炭筆畫,照片中的影子變成了光亮之處,原本水泥中消失的物件空間亦得以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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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奶奶1970年代曾經營士多,亦是這系列作品的緣起。

這系列作品啟發自舊照片,以倒模及攝影作為創作媒介,最後以裝置的形式來呈現。李卓媛為每張負片影像加上白鐵框,框身厚度正是物件原來的厚度,還原物件原來的體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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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以物件原大的尺寸來呈現影像,框身厚度正是物件原來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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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景》

日期:即日至11月18日

時間:星期三至六(2pm-6pm)

地址:石硤尾白田街30號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L522私畫廊

·原文見於果籽

吉行耕平 偷窺野戰

看畢香港國際攝影節重頭戲展覽《挑釁時代——探索影像表達50年》,最難忘不是森山大道或細江英公的作品,而是澤渡朔的《KINKY》及吉行耕平的《公園》(The Park)。PROVOKE》攝影展的策展人長澤章生說,一個展覽要除了學術,也要兼顧娛樂元素,看罷整個展覽,最能對號入座的,就是吉行耕平的《公園》系列作品。展覽現場有一個用黑布圍起的空間,觀眾要用電筒「照田雞」,裏面作品正是吉行耕平拍攝人們偷窺情侶野戰的照片,似在還原拍攝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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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行耕平《公園》——偷窺野戰「照田雞」

事緣吉行耕平(Kohei Yoshiyuki)在新宿一個公園發現一群人正在偷窺一對情侶做愛,隨即萌生拍攝下這種公園奇景的念頭。不過他並不急於拍攝,而是用半年時間實地考察,令那些偷窺者相信他也是其中一員,同時研究用紅外線菲林加濾色片閃光燈拍攝的技巧。《公園》系列照片在東京的新宿、代代木公園拍攝,把偷窺者窺看情侶撫摸及做愛的畫面拍攝入鏡(之後也在青山公園拍攝同性戀),有些躲在草叢旁觀,有些甚至趁機上前「抽水」撫摸女生。

實際上,他自己也是偷窺者之一,不過吉行耕平卻不承認這是偷拍行為,反而認為是一種時代記錄,記錄了那個年代的放縱,也紀錄了日本攝影鮮為人知的一面。粗糙及混亂的畫面,某程度上也反映了當時的氣氛。相比起荒木經惟或森山大道的尺度,這些照片似乎還稱不上暴露或色情,然而那些含蓄而又張力的畫面,卻比二人的作品更有可讀性。

更深一層思考,這些照片其實也在探討人性的慾望、隱私及偷窺的議題,放諸當下通通成立。想想看,這些偷窺者,不正是無處不在的閉路電視嗎?天眼恢恢,人人不自覺被監視,然而總有人做出踰矩的行為。

吉行耕平生於1946年,1974年成為電信公司攝影師,1978年成為自由攝影師。這批照片是他在1971年至1973年拍攝的,1979年展出這些照片時,在日本社會也引來關注及討論。正如當時許多日本攝影師一樣,吉行耕平的作品在國外也鮮為人知,直至2007年在紐約Yossi Milo畫廊舉行首次海外個展,他的名聲才開始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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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絲黃的世界》:被建構的香港歷史

荷李活電影的影響力毋庸置疑,想不到連香港歷史博物館也要「借鑑」其電影《蘇絲黃的世界》,來介紹香港五、六十年代的歷史。藝術家劉衛對此感到十分驚訝,促使她思考究竟香港的歷史及形象是如何被建構出來,她以一系列荒誕不經的影像對這種表述作出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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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name is Gwenny Lee》

近年越來越多荷李活電影來港取景,如《變形金剛4》及《蝙蝠俠——黑夜之神》等,不一而足。這股熱潮最早更可追溯至1950年代,美國影星威廉‧荷頓參演的《生死戀》及《蘇絲黃的世界》,均是以香港為背景的愛情電影,後者更成為了西方國家認識香港的典範之作。

1960年的《蘇絲黃的世界》(The World of Suzie Wong)改編自同名英文小說,劇情講述威廉‧荷頓與關南施飾演的妓女蘇絲黃相愛的故事,影片中出現的天星小輪、人力車及中環灣仔等地方,至今仍令人緬懷。

不過,作為有關香港題材的其中一部最有影響力的荷李活電影,《蘇絲黃的世界》某程度上在西方世界建構了香港形象:擁擠的人群、沿街叫賣的小販、林立的霓虹燈招牌,某些情景更是為滿足西方觀眾的獵奇心態而佈置。1980年代Cyberpunk文化開始流行,香港的街景與未來主義的形象相結合,這又成為《悍戰太平洋》及《攻殼機動隊》等電影的取材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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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talk》

植入未來主義元素

「荷李活電影在流行文化有很大影響力,然而其取態卻未必很客觀,這些電影又是否能代表香港這個地方呢?」在短片作品《Walking to Nam Kok Hotel》裏,劉衛以《蘇絲黃的世界》中威廉‧荷頓步行到南閣酒店一幕的場景為藍本,叠加了有香港元素的荷李活電影片段,包括《攻殼機動隊》、《奇異博士》、《悍戰太平洋》。這些影片中有關香港的元素如出一轍——霓虹燈與夜景,這幾乎成為香港的一種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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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king to Nam Kok Hotel》

從《蘇絲黃的世界》開始,流行文化一直慢慢加深了外界對香港這個地方的想像。在其影像作品裏,她擷取《蘇絲黃的世界》的畫面,加入了充滿未來感的元素,令影像變得超現實。觀眾未必能一眼辨識出她所改變的細節,然而細心觀看時,才會慢慢發現其突兀之處,例如維港大樓被魔幻大廈所取代、戲中女配角Gwennie Lee肩上出現的盔甲、蘇絲黃臉上的三維抽象圖像。這些充滿未來主義的女性形象,正映照荷李活電影對香港的傳統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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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toria Harbour 00S》

此外,劉衛亦以類似手法處理香港的舊照片,在維港景色及掛滿招牌的街道中,植入不屬於那年代的元素。「這些形象在將來或許會慢慢變成香港的標記,變成未來人對香港的記憶,正如當年的舊照片一樣。」她如此解釋展覽名稱《明日記憶》的由來。說到底,劉衛關心的是身份問題,究竟香港的身份是甚麼?關於這城的歷史及形象,又應以甚麼準則去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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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s Road West 040》

用現成影像做創作

綜觀劉衛過去數年的作品,幾乎都以現成影像來做創作,《Extract》系列用家庭照片結合護照上的圖案創作而成,《Profile Picture》則在童年照片畫上兒時影響自己的動畫元素。今次展覽的作品以電腦CG創作,也算是有迹可循。劉衛從事商業攝影已十年,難得是她沒有傳統攝影包袱,也不介意用所謂的二手影像做創作。她喜歡加拿大攝影藝術家Jeff Wall的作品,其編導式攝影(Staged Photography)帶有強烈的劇場感與故事性,透過影像去展示一個現象,這一點與劉衛的電腦CG創作,彷彿有異曲同工之妙。「《蘇絲黃的世界》中的香港形象早被定性,我需要這樣的視覺元素,來探討講這個形象如何被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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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衛:「攝影是我藝術創作的一種媒介,我不是為了攝影而創作。」

 

PS:2018年,劉衛在JCCAC「光影作坊」舉辦展覽《明日記憶》,部分作品2021年移師La Galerie(中環荷李活道74號)展出,展期至4月25日。

·原文見於果籽

女同志的手 想像戀人性事

手,是身體常用的部位,吃喝玩樂離不開它。在王家衛的《愛神:手》,手也被賦予一種慾望及私密。然而對女同志而言,手更有一種更深層的含義。香港攝影師Nicole Pun過去幾年訪問及拍攝美國、台灣及香港的女同志,邀請她們想像與愛侶撫摸做愛的情景,通過一系列不同手部動作的照片,來呈現女同志的慾望,每雙手就是一對戀人的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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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le並非很前衞的人,用女性角度去觸及性愛話題,她也有些顧慮,擔心大眾用獵奇角度去看作品。最近她在香港舉辦首次個展,事前上載作品相片至facebook公佈展訊,沒想到不久後就收到facebook的警告訊息。「其實這些相片並不挑逗情慾,可能展覽的文字陳述過於直白,有人覺得很敏感。」她的擔心不無道理,在大衛像都被評為不雅物品的香港,性依然是難以啟齒的話題。

2012年在中文大學畢業後,Nicole前往美國加州藝術學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he Arts)修讀攝影藝術,某程度上改變她對性的看法。加州是美國較早允許同性婚姻的州分,當地人的性態度很開放,對同性關係也包容。「讀書期間接觸許多關於人體及女性主義的藝術,令我萌生研究身體及Queer Art的念頭。」


她沒有沉浸在當地的性文化氛圍,在研究世界同志文化的過程中,反而從香港過往的相關法例切入。香港受英國殖民地影響,也沿襲英國的雞姦法(Sodomy Law),這條法例在改革(1991年非刑事化)之前,是禁止男女及男男進行肛交的,可相應條文並無限制女同志的性行為。


「攝影本質就是將invisible的東西變成visible,在這條法例之下,男同志的身份變得visible,而女同志則是invisible的,這與攝影本質恰好脗合。」她的攝影,就是將女同志的invisible變成visible,借用手部來表現出自己對女同志性行為的思考,同時呈現這群性小眾的私密時刻。「手是大家熟悉的元素,有時亦會用在私密的地方,我嘗試將私密性放大。」


最初她在加州街頭隨意拍攝女同志的手部,試試陌生人的反應,發覺大家並不羞於表達,這也給予她鼓勵,邀請女同志到學校的工作室拍攝,慢慢再接觸到不同年齡及種族的受訪者。拍攝時她故意隱藏背景,讓影像集中在手部動作,微妙地重現那一瞬間,將日常私密轉換成看得見的影像。


2015年畢業回港後,她繼續在香港及台灣創作這系列作品。「既然是探討這種文化,我也希望拍攝對象比較多元化,況且我也好奇亞洲人對這方面有何看法。」她說香港人對這個議題會比較敏感,也不習慣用身體去表達,拍攝時也較害羞,「可能是文化上的差異,美國人通常較expressive,動作上做得比較明顯,肢體動作很自信。」細看手部姿勢,大概也能看得猜測手的主人來自甚麼年齡及種族,有些是輕撫胸部的動作,有些則是觸摸私處的手勢。Nicole說,既有Staged Photography的表演性質,當中又有存在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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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現場門口有一塊黑色蕾絲布,既透視又有私密的感覺,對應展覽內容。


展覽名為《In & Out》,難免令人聯想到性行為,究竟女同志的私密時刻是「In」還是「Out」呢?Nicole不想說得直白。回港後她曾在不同媒體做過文字及攝影記者,對她而言,文字有時解釋太清晰,「我喜歡影像的含糊性。」在InOut之間,其實有第三種可能性,正是這種含糊性賦予了影像的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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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 OutNicole Pun 個展

時間:即日起至6月30日

時間:上午11時至下午1時;下午2時至6星期二至日

地址:石硤尾白田街30號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JCCAC)二樓十室光影作坊

 

分享會

1.「女體動作和慾望想像」

日期:616 (六)下午3時至5時

嘉賓:鄧芝珊(港大社會學系高級講師) 、俞若玫(獨立創作人)

2.「我們是如何認知自己的性?」

日期:623 (六)下午3時至5時

嘉賓:黃鈺螢(女影香港電影節創辦人)、Nicole Pun

攝影尋親 黃鑽治(Ng Swan Ti)

印尼有許多福建人,記得以前有位來自福建的大學同學,她說她的家人都住在印尼,最近在JCCAC光影作坊」看《東南亞攝影系列(二):我姓Ng—黃鑽治(雅加達)》,忽然想起了這件無關緊要之事。但仔細想想,又是有關係的。以「我姓Ng」來命名展覽,攝影師黃鑽治藉由一個姓氏帶出一段家族的歷史。黃與NG,中英文聽起來似乎是不同發音,象徵著兩種身份。在閩南話裡,黃的發音正是NG,生活在印尼的黃鑽治,不懂得說閩南話,正如她曾對父親的過去一樣,也是一知半解。

黃鑽治曾參與南韓東江國際攝影節(2016年)、雅加達雙年展(2015年)及荷蘭Noorderlicht國際攝影節(2006年),在印尼東爪哇瑪琅出生的她,現居於雅加達,原本以為爸爸是印尼人,後來才知他來自福建泉州。父親在1979年離世後,她發現原來父親在來印尼前,在泉州已有一頭家!她也很想了解遠方的那個家,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黃麗端。契機出現在幾年前,黃麗端女兒忽然打電話到她的老家瑪琅,自此兩家人算是恢復了聯繫。

2016年農曆新年,黃鑽治與姪兒一起到福建與黃麗端碰面,並同遊了天安門與長城,翌年黃麗端與女兒也到了印尼瑪琅,黃鑽治用攝影紀錄下這兩次聚會,成為今次展覽的內容。展覽以一幅象徵爸爸墳墓的火山牆紙開始,牆上是爸爸生前的照片,作為故事的延伸,另外兩面牆則是遊覽中國及印尼過程的照片,照片中拜神及聖誕樹等細節,也反映了兩種文化的區別。在印尼,政府規定所有國民都要表明自己的宗教信仰,身為華人後代,黃鑽治卻選擇了洗禮成為天主教徒,並與當地的穆斯林結婚。面對著宗教、身份、文化等等的差異,攝影師嘗試在過程中剖析,最後發現自己原來不屬於任何地方。

說實在,這批影像如果缺乏背後的故事性,在畫面上或許顯得有點乏善可陳,觀眾也難產生共鳴。不過攝影並非單純講求美觀,有時樸實反而更顯得真實,對攝影師自身來說,這批影像也有非一般意義,正如策展人莊吳斌表示:「她在作品中重塑父親一生,試圖體驗印尼和中國在不斷變動的政治局勢下如何左右了他的際遇。照片中出現夢幻般的火山和藍色海洋,隱喻攝影師身處的一個介於各文化和地域的幻想空間。」

PS:光影作坊與新加坡籍策展人莊吳斌共同策劃的《東南亞攝影系列》,連續三年每年介紹一名東南亞攝影師,繼去年展出馬來西亞攝影藝術家郭靜潔(Minstrel Kuik)作品,今年則帶來黃鑽治作品,展示當下東南亞攝影的最新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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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攝影系列(二):我姓Ng — (雅加達)》

展覽日期: 即日起至2018年5月27日

開放時間 :星期二至日11am-1pm; 2-6pm (逢星期一及公眾假期休館)

展覽地點:石硤尾白田街30號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L2-10 光影作坊

謝至德 回歸前後的香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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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JCCAC地下的畫廊空間,攝影師謝至德正在沖茶,與展覽的名稱《萬念叢生》一樣,彷彿都帶著禪意。他笑著說,「叢生是因為《香港面孔》是我創作的第一輯相片,現在回想,也是最喜歡的一輯。」

謝至德近三十年的攝影生涯創作了逾40個系列的作品,他80年代開始攝影,1993年成為報社的攝影記者。回歸前夕,外國傳媒爭先來到香港,拍攝殖民地的最後歲月。當時很多關於香港的影像都帶有濃厚的政治色彩,但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香港。「這啟發了我去影這一輯相片,算是留給香港人吧,畢竟那年代的香港是很有味道的。」

《香港面孔》共有逾50幅作品,全是黑白的菲林相片,拍攝對象基本上是很市井的平民百姓,可謂90年代的香港街頭眾生相,放在講求集體回憶的當下,份外有共鳴。這輯相片與他後來的作品很不同,構圖不是很唯美的,但是一整排黑白相片的impact卻很大,巧妙地帶出那個年代的氣氛,有些許張照堂的感覺。

謝至德說自己其實也有受張照堂及阮義忠等台灣攝影師影響,欣賞他們拍攝的動機,以鏡頭紀錄台灣的人文與鄉土氣息。「我自己很少去外地拍攝,因為我覺得會少了一份自身對一個城市的關懷。」這種關懷恰恰是最令人有共鳴的。

共鳴的除了是那些年,也因照片裡隱藏的趣味點。細看相片,人人直視鏡頭,試過在街頭拍攝的人便知道,這絕不簡單!所以忍不住要問他是如何做到的?

「有時覺得是他們選了我,令我覺得非影不可。」其中一幅作品是兩爺孫一齊過馬路,孫女戴著黑超,爺爺挽著書包,見到如此有趣的畫面,他飛快地跑到對面馬路,立即蹲下拍攝。另一張雀仔街的照片也是由類似的直率情感所驅動。最初我還以為是園圃街雀鳥公園,後來才想起舊的雀仔街在康樂街,即朗豪坊的前身。「當時拍攝這些相片時也沒想過要去呈現什麼東西,但恰好紀錄了歷史,亦能反思我們社會的發展。」   

現在人人隨時隨地能影相,許多人開始對影像麻木,越是這樣的時代,其實越需要一些打動人心的相片,《香港面孔》正正是這樣的作品。相比起instagram上那些唯美主義但空泛的照片,我更加推薦你看這系列構圖未必很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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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詳情

《萬念‧叢生》謝至德個展一部曲

展覽日期:即日至2018年2月14日

展覽時間:星期一至五 – 下午1時正至晚上8時30分

                   星期六及日 – 上午11時正至晚上8時30分

展覽地點:九龍石硤尾白田街 30號 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JCCAC L0藝廊

PS:謝至德個展二部曲《萬念‧歸寂》將於4月份在中央圖書館展覽館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