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加索的五張經典照

著名藝術家畢加索生於1881年10月25日,1973年4月8日在法國逝世,享年92歲,藉此來說說五張關於他的經典照片吧。

Picasso by Irving Penn

最經典及最有趣的一張,絕對不能不提Irving Penn在1957年拍攝的這幅。當時攝影師根據約定時間來到法國南部見畢加索,這位西班牙畫家卻假裝不在家,沒有應門,後來Penn的助手爬過鎖着的大門,見到畢加索正在畫畫,最後他允許十分鐘拍攝時間。當時他身穿運動衫,Penn問他可否換衫,畢加索於是披上外套戴上帽,故意不太配合來為難攝影師。這並沒難倒攝影大師,Penn很快地試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相片,最後傳世的那張以強烈的光影呈現出畢加索的輪廓,深邃的左眼深深吸引觀者的目光。

Picasso by Yousuf Karsh

許多攝影師都試過在畢加索法國南部的別墅拍攝他,這裏也被喻為是攝影師的惡夢,因為他的兒子總是在不同的房間踩單車,家中又處處是畫布。攝影師Yousuf Karsh在1954年拍攝他時,畢加索曾建議到他的陶瓷畫廊拍攝,當攝影師到達他家中時,他不但記得這個拍攝的約定,還很快地穿上了一件新恤衫,非常配合地試過好幾個姿勢,這張托腮的照片後來也成為Yousuf Karsh攝影集的封面,可見攝影師本人也十分喜歡。

Picasso by Gjon Mili

1940年,攝影師Gjon Mili拍攝滑冰運動員時,在冰靴上裝上一個小燈泡,以慢快門的拍攝方法捕捉了運動員舞動的光線軌跡,成就光繪攝影史上的重要作品。後來1949年當他為《LIFE》雜誌拍攝畢加索時,正是向他展示這張光繪照片。畢加索對這種攝影形式非常感興趣,也很快激發出靈感,嘗試去進行這個攝影實驗。畢加索拿起一隻小燈泡隨即在空中舞動起來,Gjon Mili在現場擺設兩部相機,分別拍攝正面和側面,在快門的開闔之間,捕捉下畢加索利用燈泡繪畫的痕跡。短短十五分鐘,畢加索已進行了數次嘗試,成功創作出他那標誌性的半人馬圖案(Centaur)光繪作品。

Picasso by Robert Capa

為畢加索掌鏡的攝影師比比皆是,拍攝他與兒子的溫情瞬間的人,卻不多見。著名戰地攝影師Robert Capa與畢加索是好友,二人同樣反對殘酷的戰爭,一個用畫筆創作出《Guernica》,一個用相機拍攝出《The Falling Soldier》及《D-Day》等著名照片。

Robert Capa曾為畢加索與孩子拍攝許多生活照,這張照片在1948年拍攝,畢加索第三度做爸爸,66歲老來得子,顯得很份外開心。孩子名為Claude,由畢加索與相差四十歲的Francoise Gilot在1947年所生。在Capa拍攝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裏,畢加索幾乎都是笑逐顏開的,可惜好景不常,二人關係也並非一直穩定,1953年,Gilot帶孩子離開年逾七十的畢加索,讓他再次進入痛苦孤獨,幸好枯樹逢春,畢加索很快認識第二任妻子Jacqueline,直至1973年離世,這自是後話。

美國攝影師David Douglas Duncan最廣為人知的作品,就是拍攝畢加索的相片。1956年由好友Robert Copa介紹,認識比他年長35歲的大藝術家畢加索,二人一見如故,成為莫逆之交,直至1973年畢加索逝世。畢加索居於法國康城的別墅,David Douglas Duncan經常來拜訪他,為此更搬到鄰近的小鎮居住。他拍攝下許多罕見的畢加索影像,如沐浴、跳舞、扮鬼扮馬、用餐等日常生活畫面。在他出版的28本書籍中,就有八本是關於畢加索的,不僅如此,他也與畢加索的妻子Jacqueline及女兒Catherine成為好友。他說自己感覺就像他的家人,拍攝這些照片是很簡單及自然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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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 Borges 記錄部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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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的當下,人人使用相同的智能手機,但別忘記,這世界原本就是非常多元化的,棲息在不同角落的人,其生活方式也截然不同。生活在全球化的大本營,現年78歲的美國紀實攝影師Phil Borges偏偏對那些遠在他方的部落文化深感興趣,曾是牙醫的他為攝影放下手術刀,三十年來走過五大洲數十個國家,以充滿人文主義關懷的鏡頭,拍攝那些鮮為人知的原始部落。

人是會改變的,眼見當下的Phil Borges對少數民族部落盡顯人文關懷,兒時的他卻是別人眼中的壞小孩,年紀輕輕已販賣非法炮仗,中學時出入差館已是家常便飯。單親媽媽愛子心切,也學孟母三遷移居到較好社區,奈何他仍無心向學,但天資聰穎的他僅靠臨急抱佛腳便能徘徊於合格邊緣,後來經老師鼓勵竟也認真起來,獲獎學金升讀加州大學,畢業後成為一名牙醫。如果Phil Borges是一個安於天命的人,那麼故事到這裡大概就可以劃上句號了,可偏偏他不是,但也算姍姍來遲。45歲時報讀攝影課程,一讀竟重燃激情,毅然放下熟悉的手術刀,走向一個未知的世界。

關注部落文化

美國攝影師Irving Penn有個攝影師計劃叫「Worlds in a Small Room」,帶著可移動的大帳篷,到秘魯山區、摩洛哥沙漠、新幾內亞的森林部落等地方拍攝不同地域的人。Phil Borges受其啟發,關注發展中國家地區原住民的生存狀態,拍攝印尼、肯尼亞、墨西哥、西藏等部落瀕臨滅絕的文化及信仰,以影像喚起主流世界對這些民族或部落的關注。

多年來他嘗試在作品主題與觀者之間建立一種關係,就是不止將他們看成生活某個偏遠角落的族群,畢竟在西方早期攝影史裡,總是將部落民族當成是一種奇觀來拍攝。Phil Borges希望觀者能了解每個人的名字及故事,在對個人的認識中,去尊重他們的文化。正是這種精神及關懷,也令他的作品屢受國際肯定,1998年更獲邀加入國際特赦組織拍攝世界人權的狀況,在世界人權宣言50周年之時展出其系列作品《Enduring Spirit》。

Tibetan Portrait

Phil Borges的作品,幾乎每幅都是一致的色調,一如既往的中片幅方形照片成為其標誌性,人物總是在畫面中間,深邃的眼神背後似乎是一個個傷感的故事。對他來說,畫面中的每個細節都是故事,所以他常以小光圈拍攝,務求拍攝清晰地拍攝所有細節,豐富畫面的故事性。拍攝於1996年的西藏人像系列《Tibetan Portrait》是他很重要的作品,背景幾乎都是天空白雲與山巒,充滿視覺震撼力,從而帶出他們相同的境遇——都因為追隨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壓迫,挨打逃亡,從西藏翻過雪山去印度,以及對於西藏文化流失的悲痛,無不令照片看起來充滿光輝,這是生活在這片高原之上的人獨有的。

影像說故事

類似的故事在世界不同角落重複上演,例如在厄瓜多爾,因為當地1973年發現了石油,吸引許多石油公司爭先開發,但發掘期間石油的洩露,卻令當地部落迫於無奈要不停搬遷,他溫柔的鏡頭正是無聲控訴。Phil Borges明白單靠他一人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在千禧年時創建國際交流網站Bridges to Understand,將阿拉斯加北極村、秘魯、柬埔寨、阿塞拜疆等國家的原住民,與北美大城市的小朋友連接在一齊,教導他們如何以影像說故事,去分享、探索文化的多樣性,讓小朋友自小就有觸覺去了解及欣賞多元文化,從而去保育這種文化。

多才多藝Irving Penn 從不重複自己

已故美國攝影師Irving Penn在時尚界及攝影界無人不曉,以時尚攝影揚名的他為美國時尚雜誌《Vogue》掌鏡六十多年,鏡頭下的名人多不勝數,當中柯德莉·夏萍、畢加索的照片,更是上世紀的標誌性作品。逝世十年,他的名字卻從沒被人遺忘,由兒子Tom Penn等人主理的Irving Penn Foundation在世界各地舉辦數十場展覽,最近亦在香港舉辦首場亞洲展覽,呈現他多元又新穎的攝影作品。

用二十多張作品來展示Irving Penn的漫長攝影生涯,絕非易事,展覽現場有他的時裝、人像、裸體及靜物攝影等作品,看得出背後用意是貴精不貴多,盡量呈現他多才多藝的一面,因此那幅紅唇上的蜜蜂作品《Bee on Lips》、名模太太Lisa Fonssagrives及柯德莉·夏萍的相片,均一一欠奉。作為觀眾未能一飽眼福固然可惜,然而Tom卻覺得很refreshing,畢竟那些經典之作在過往的大型回顧展中已重複出現,如何在有限的空間裏,盡可能展示父親完整的一面,才是今次展覽的挑戰。

年過六旬的Tom Penn從不張揚,這次也低調不願上鏡,他原本是一名設計師,父親離世後才慢慢主理Irving Penn Foundation的工作。「我從來沒當他是著名攝影師,他也從不把工作帶回家中,他對我而言只是一名和藹可親的父親。」話雖如此,可談起父親的作品,尤其那幅《Turkey Head》及《Football Face》,他仍是讚不絕口,「每次看父親的作品總有驚喜,我覺得他最大的成就,是其作品呈現了視覺上的多樣性(versatility of vision),他是一位遠見的人,從不重複自己。」

半途出家 把靜物攝如人像

事實上,Irving Penn在攝影方面只算是半途出家,年輕時他跟隨著名設計師Alexey Brodovitch進修設計,最初到《Vogue》雜誌工作時,參與的是雜誌的版面設計及封面構思,幸好藝術總監Alexander Liberman很快發現他的攝影天賦,鼓勵他往攝影領域發展,多才多藝的他自然沒令人失望,1943年拍攝首個《Vogue》雜誌封面後,自此與這本雜誌結下不解之緣,多年來掌鏡過165個封面,至今無人能及。

《Worlds in a Small Room》系列作品

二戰後時裝攝影迅速發展,電影《春光乍洩》(Blow Up)正講述時尚攝影師瀟灑放蕩的生活,「大家都以為這是時尚界的面貌,但這不是父親的作為,在他的攝影棚甚至不能抽煙,他是很認真工作的人。」Irving Penn不喜歡浮誇,因他覺得越是簡單的背景,越能捉捕被攝者的靈魂,有時則以黑白鮮明的高反差效果帶來獨特的視覺效果,用光影及表情來突顯人物性格,這在那幅經典的畢加索相片可見一斑。

最難得的是,他從沒把自己侷限在時尚與名人,早在1940年代末,他已系統地拍攝世界各地的少數民族,從秘魯山區、摩洛哥沙漠到新幾內亞的森林部落,都有其足跡,為此他還準備一個移動工作室,利用大帳篷及簡單佈景拍攝不同地域的人,他們的神情及服飾不盡相同,在同樣的背景下卻各有特色。這系列作品創作歷時二十多年(期間也在紐約、巴黎、倫敦拍攝底層工人肖像系列「Small Trades」),最後在1974年出版攝影集《Worlds in a Small Room》,這也是展覽開端的作品。

Seven Metal, Seven Bone, New York (Irving Penn, 1980)

然而貫徹他漫長攝影生涯的主題,卻是靜物,從早期為《Vogue》拍攝的日常物件,到後來的香菸、花朵、器皿、頭顱等,每幅作品均扣人心弦,正好印證他的名言photograph a cake can be art。Tom笑說自己並沒聽過這句說話,但他認為Irving Penn對待靜物就如拍攝人像一樣,「看他的照片,總能令你聯想到一群人正在做什麼事情。」Tom還特別談到父親的繪畫作品,「印象中他每夜回家後便開始畫畫,幾乎日日如是。」多年來他畫下數以千計的繪畫作品,直至近年這些作品才慢慢被人發掘出來,展覽現場的兩幅抽象畫作,正展示他鮮為人知的一面。   

《Irving Penn》攝影展

時間:即日至3月7日(星期二至六11am-7pm)

地址:中環皇后大道中80號H Queen’s 12樓佩斯畫廊

·原文見於果籽

古典油畫風 Paolo Roversi 

年逾七旬的意大利攝影師Paolo Roversi,鏡頭下的女性影像猶如一幅幅古典油畫,優雅而夢幻。好多人都說他的作品不像廿一世紀的時尚,反而更似十九世紀的油畫,透過柔美的光線刻畫人物的內在一面。獨樹一幟的風格換來的是各大雜誌與時尚品牌的青睞,已故意大利《VOGUE》總編Franca Sozzani對他褒獎有嘉,時裝設計師Romeo Gigli更形容這位多年的合作夥伴,將女性的美麗詮釋得淋漓盡致。

光線對攝影的重要性毋庸置疑,Paolo Roversi最為人稱道的就是對光線的巧妙捕捉,人物攝影非常流行用Rembrandt Lighting,去突出被攝者的輪廓,不過他卻幾乎不用,反而將閃光燈當成畫筆,在黑布上用光繪畫。在黑暗的攝影棚裡面,藉著長時間的曝光過程,用燈光在拍攝對象的身體及面孔上進行局部打光,有時一至二2秒,有時甚至是二十秒,所以要當他的模特兒,似乎先要練好如石膏一樣紋絲不動。雖然好多時候在攝影棚拍攝,但Paolo Roversi最喜歡的還是自然光,利用窗戶透進來的光線進行曝光,長時間的曝光也令光線變得非常柔和巧妙。

Paolo Roversi從來沒有修讀過攝影,對攝影的興趣源於十七歲時與家人去西班牙旅行的所見所聞,回到意大利後與朋友設立黑房,自學沖印黑白照片。攝影道路上,他幸運地遇上Peter KnappLawrence Sackmann等攝影師,身為《Elle》雜誌藝術總監的Peter邀請他到巴黎發展,而Lawrence則教會他成為專業攝影師的一切,Paolo Roversi也在他身上學懂如何不墨守成規。

最初到巴黎時他曾做過記者,慢慢透過朋友才接觸時尚攝影,他發覺攝影師比記者更有吸引力,毅然由文字工作轉為影像拍攝。當時他已懂得拍攝人像,但對時尚攝影並沒太多認識,求知若渴的他索性研究Richard AvedonIrving PennHelmut NewtonGuy Bourdin等時尚攝影大師的作品,之後與Lawrence Sackmann的相遇,更令他大開眼界。「Your tripod and your camera must be well-fixed but your eyes and mind should be free」,這是Paolo Roversi的最大領悟,難怪一般助手只待在Lawrence Sackmann身邊幾天就逃之夭夭,而他卻留了九個月。

離開Lawrence後他自立門戶,開始為《Elle》、《Marie Claire》等雜誌拍攝時尚照片,1980年是他的轉捩點,為DIOR掌鏡的廣告為他帶來知名度,那年他也開始用8×10大片幅寶麗來拍攝,即影即有的那種模糊的形態及光線,頓時成為他的標誌。八十年代時尚業蓬勃,經常出版時裝目錄,這變相也令攝影師有更多空間在作品中表達創意,當時他也為Comme de GarconsYoji Yamatomo等品牌拍攝,慢慢在時尚攝影界站穩腳。多年後回憶起這段經歷,他說當年雖算小有名氣,但也並非沒有失落,他曾見到自己作品被人用來包裹鮮魚,也算是一個無聲的耳光吧,令他記憶猶新。 

用時尚批判社會 Steven Meisel

202時尚攝影總是風花雪月高高在上?對美國攝影師Steven Meisel來講,還是一種宣言。他鏡頭下的模特兒從不缺乏華麗服飾,可他的影像裡還多了一份對社會事件的回應。他說Obviously I feel that fashion is totally racist不平則要鳴,他以一輯輯照片挑戰社會的既有價值觀,黑人女性、恐怖主義、女性整容⋯⋯他鏡頭下的時尚攝影沒有堅離地的距離感,而是用講故事的攝影手法去描述一個現象或文化,含蓄卻有力量,讓人過目難忘。

現年63歲的Steven Meisel向來低調,留有一頭黑色長髮樣貌標誌的他,甚少出席公開活動,也很少接受傳媒訪問及拍攝。只知他自小已對時尚相當着迷,當其他男孩子吵着要玩具或相機時,他卻鍾意拿着《Vogue》及《Harper’s Bazaar》等時尚雜誌畫素描,12歲時還讓女性朋友假扮攝影大師Richard Avedon的秘書,向模特兒公司要照片。為了見到當時走紅的模特兒Twiggy,甚至在時尚攝影師在Melvin Sokolsky的工作室外守候。

Steven Meisel最初並非攝影師,而是一名插畫師,同時兼職在設計學院教插畫。儘管當時他很仰慕Irving PennBert Stern等攝影師,卻從未幻想踏足時尚攝影這行業。1970年代,時尚雜誌還流行用插畫做封面,他輾轉到《Women’s Wear Daily》做插畫師,平時也利用閒暇時間拍攝模特兒的試鏡照片,後來成為著名女演員的Phoebe Cates正是其一,當年她帶着Steven Meisel拍攝的照片去《Seventeen》雜誌試鏡,卻想不到造就了攝影師與雜誌社的合作。

成名於1980年代,1984年麥當娜第二張專輯《Like a Virgin》的封面照片,正是出自Steven Meisel之手,之後長久地為美國及意大利版的《Vogue》攝影,與美國版主編Anna Wintour、意大利版主編Franca Sozzani這兩位時尚女魔頭合作無間,多年來拍攝過無數封面。在時尚圈打滾多年,見盡行業內的光怪陸離,他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去針砭時弊。2005年的《Makeover Madness》及2008年的《Black Beauty》(又稱Black Issue),諷刺的是時尚行業多年來對美的固有看法,前者以一系列整容的時尚照片,呈現出時尚圈所認為的美其實並非自然的,而且往往會造成傷害;後者正正控訴時尚圈長久以來都是白人模特兒壟斷的局面,他找來四位黑人模特兒拍攝封面及收錄百多張照片,以影像做出最有力的控訴,這一期也是據悉也是最暢銷的一期。

不但如此,面對社會的荒謬,Steven Meisel同樣以影像作無聲控訴。2006年九月號的《Vogue》,諷刺美國在恐怖主義的陰霾下,進入草木皆兵的狀態,其中作為弱勢的女性,更是受到不合理的檢視。他鏡頭下《State of Emergency》系列作品,模特兒被全副武裝的警察拖走搜身甚至毆打,這系列照片當時也引起好大迴響。2007年的Make Love Not War》系列,則是通過美好的生活畫面與戰爭形成強烈對比,藉此呼籲停止伊拉克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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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式模仿 Sandro Mi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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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othea Lange《Migrant Mother》(1936)

大概許多人都是因為老戲骨John Malkovich這輯「扮嘢」照片,才認識美國攝影師Sandro Miller,事實上他從事攝影超過30年,在廣告攝影界是響當當的名字。他從沒有局限自己,攝而優則導,短片更在康城獲獎。又是個充滿善心的攝影師,每年以攝影作品為慈善組織募捐,出心又出力。名成利就之時,他對那些年影響自己的偉大攝影師仍念念不忘,於是就有了Malkovich, Malkovich, Malkovich: Homage to Photographic Masters這系列致敬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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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nest Hemingway by Yousef Karsh (1957)

Sandro Miller多次入選全球Top 200攝影師,獲獎無數,為Coca-ColaBMWMicrosoft、Nike等大品牌拍攝廣告,作品也常在《The New Yorker》、《Time》、《Esquire》等雜誌出現。最轟動一事,大概是2001年受古巴政府邀請拍攝當地運動員,這是美國與古巴在1960年禁止貿易之後的第一次合作,非常有意義。2011年,攝而優則導的他在康城國際創意節(Cannes Lions International Festival of Creativity),以拍攝John Malkovich的短片作品《Butterflies》獲得Saatchi & Saatchi最佳新導演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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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ard Avedon《Beekeeper》

回想這一切,其實是源於16歲時,在攝影雜誌《American Photo》上,看到了美國攝影師Irving Penn拍攝畢加索的照片,迷人的黑白影像似乎有種攝力,令他對攝影產生莫名其妙的狂熱。於是他自學攝影,通過看偉大攝影師的作品,了解光影與構圖。Richard Avedon的《Beekeeper》、Yousuf Karsh鏡頭下的海明威,以及Dorothea Lange拍攝的《Migrant Mother》,統統成為他往後創作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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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lyn Monroe by Bert Stern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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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vador Dali by Philippe Halsman (1954)

為了向這群靈感繆斯致敬,他並沒像日本藝術家森村泰昌一樣,將自己置身在那些經典的場景之中,不過做法類似,而是找來合作無間的拍檔John Malkovich幫忙。二人早於1990年代末已開始合作,而John Malkovich又是一位非常實驗精神的人,在1999年的怪雞電影《玩謝麥高維治》(Being John Malkovich)裡,他一人上演多個角色,絕對是拍案叫絕。所以當他向Malkovich講述這個想法時,這位拍檔二話不說就答應,繼續上演攝影版的「玩謝麥高維治」。這系列照片共有41張之多,往往一個造型就要用數小時去準備,所以前後也用了一年多時間完成,2014年在芝加哥Catherine Edelman Gallery展覽時也引起熱烈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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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 Warhol / Self Portrait (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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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erre et Gilles: Jean Paul Gaultier (1990)

如果不認真看,觀眾很容易就混淆到底孰真孰假,究竟哪幅是原創、哪幅是Sandro Miller的作品?惟妙惟肖的John Malkovich一瞬間是夢露、畢加索,轉過頭他又是達利、愛因斯坦,動作及畫面正模仿了那些經典的攝影場景, 絕對是形神俱似。最後更變成John Lennon親吻小野洋子,也彰顯了這位影壇常青樹的出色演技。雖然出來的效果有點令人忍俊不禁,不過Sandro強調,他創作的動機其實是嚴肅的,這些被模仿的名作,都對他的攝影產生過極大的影響,藉此向那些他熱愛的攝影大師們致敬。

攝出靈魂 Irving Penn

12301632_1058598277505822_8920162807763698040_nPhotographing a cake can be art

是的,一個有想法的攝影師,拍攝一塊蛋糕都可以是藝術。

美國攝影師Irving Penn縱橫攝影界大半世紀,以時尚攝影揚名,以肖像攝影為後世景仰,作品被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倫敦V&A博物館收藏,1980年代更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舉辦個人展覽,成績斐然。 如果說現今在攝影界獨當一面的Annie Leibovitz開創了當代肖像攝影的新風氣,那麼早在她成名前20多年,Irving Penn已開創攝影棚肖像攝影的特色,他不喜歡浮誇,對傳統攝影更是堅持,因為他覺得越簡單的背景,越能捉捕被攝者的靈魂。

 

名師出高徒

生於俄羅斯猶太家庭,Irving Penn在攝影方面算是半途出家,大學期間修讀繪畫與平面設計,師從著名設計師Alexey Brodovitch,他是時裝雜誌《Harper’s Bazzar》藝術總監,就這樣很幸運地,讀書時期的Penn已在雜誌裡發表一些插圖作品。畢業後他曾擔任百貨公司Saks Fifth Avenue的藝術指導,1941年他前往墨西哥,用一年時間磨鍊自己的繪畫及攝影技巧,旅程中亦對簡潔風格有獨特的理解。回到美國後,Alexey Brodovitch把他推介給《Vogue》藝術總監Alexander Liberman,從此與這本雜誌結下不解之緣。

從設計師到攝影師

起初Irving Penn僅參與雜誌的美術及插畫設計,Liberman發現他在攝影方面的天賦,鼓勵他往攝影領域發展。不久後,他在1943年拍攝了首個雜誌封面,開始長久的攝影生涯。當時二戰正激烈進行,他在意大利加入同盟國陣營,之後又跑到印度戰場成為戰地攝影師。二戰結束後他重返《Vogue》雜誌,翌年認識了名模Lisa Fonssagrives,並於三年後結婚。 經歷過時間歷練,他的時尚攝影風格也逐漸成熟,以簡潔背景來襯托人物與服飾,更常常以強烈對比帶來獨特的視覺效果。在他拍攝一系列名人的照片中,他刻意不使用任何輔助工具,僅以簡單灰色或白色背景來拍攝,以光線及表情來突顯人物性格。半世紀以來他與多國《Vogue》雜誌合作無間,甚至在2009年辭世之前,仍為雜誌拍攝靜物照片,為藝術奉獻一生,他那句名言「Photographing a cake can be art」正是其最好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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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工作室

雖然以商業攝影維生,Irving Penn拍攝的對象卻不止於名人,受到美國攝影師Walker Evans與法國攝影Eugène Atget的寫實作品影響,他的興趣亦逐漸轉向人物及肖像攝影。1940年代尾開始,他帶著可移動的大帳篷作為臨時工作室,與自己的團隊環遊世界,拍攝不同地方的本土文化,秘魯山區、摩洛哥沙漠、新幾內亞的森林部落等地方都有他的足跡。

 

他不是拍攝當地美麗的風景,而是將當地人放於移動工作室裡拍攝,貫徹他的風格,Irving Penn喜歡用自然光線,人為光線在他看來會破壞空間的完整。所以他在帳篷上方設置了一個開口,讓自然光線滲進帳篷裡。但即使在同一場景下(背景是倚仗舊的油畫布)拍攝,不同地域的人,他們的神情與服飾均有所不同,他喜歡那種微妙的一致性,細看之下人物卻各有特色。 他認為在這種情境下,觀者能從拍攝者的背景抽離出來,更多地集中在被攝者身上,將不同世界之間的隔膜打開。這系列作品拍攝將近二十年,稱為「Worlds in a Small Room」。作品令他聲名遠播,之後他延續理念,拍攝肖像系列「Small Trades」,在紐約等大城市拍攝那些默默奉獻而被社會忽略的人們,作為社會底層職業者的記錄。